尽管机上冲突事关公共安全,仍被当事双方“私了”解决。其实,无论方大国和当事空姐各自承担多少责任,这起冲突的真相都没有可怕到让公众承受不起的地步。

广州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方大国“殴打空姐”事件,目前已有各种版本的“真相”见诸媒体。但是不同“真相”之间显而易见的矛盾,又使得公众心生忧虑,如果追查一起小摩擦的真相都那么艰难,我们对透明社会的追求会不会成为一种奢望?

方大国有没有殴打空姐,目前媒体的调查和越秀区的说法有很大的出入。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报道,与方大国搭乘同一航班的中非共和国留学生多班指证方大国因为行李放置与空姐发生冲突,并在争吵中“捏住了空姐的手臂”;而越秀区的说法则是“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方大国未殴打空姐”。

两种调查的出处都算得上权威部门,我们应该相信谁,当这个问题摆在公众面前,很多人的选择都出于主观的直觉,而不是建立在更有力的证据之上。就目前舆情看,有官员身份的方大国受到了猛烈的质疑和批评。但孰是孰非却不能由民意投票,在众声喧哗中更需要以事实平息纷争。

方大国一家与空姐的冲突发生在飞机上,特殊的场景决定了这个事件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悬案。现场有先进的监控设备、众多的旁观证人,我们没有找不到真相的理由。事实上,乘客和空乘人员发生冲突的事例并非罕见,警方在调查中似乎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可克服的技术障碍。在此事件前三天,广州乘客朱某乘坐南航班机从柬埔寨飞往广州,因不满空姐劝阻其乱坐座位,动手打了空姐耳光,事后该乘客被机场公安处以拘留五日的处罚。如果这次的当事人不是方大国,而是普通乘客,显然也会得到迅速处理。根据机场公安的说法,因为方大国身份特殊,已将该案件移交相关部门处理。无论通过哪一种程序,一起众目睽睽之下的冲突只能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真相”,特殊的身份只表明职业和工作的特殊,而不意味着拥有可以改写真相的特殊地位和利益。

虽然机场公安表示已经移交案件,但公众目前还没有看到相关调查程序和由此获得的证据。戏剧性的是,当事空姐很快就放弃了“没有姑息,没有妥协”的态度,在微博上表示“已妥善处理”后再无更新,随即越秀区做出了“方大国没有殴打空姐”的结论。在此,公众感受到的是个别部门急于了结此事的迫切心情。尽管机上冲突事关公共安全,仍被当事双方“私了”解决。其实,无论方大国和当事空姐各自承担多少责任,这起冲突的真相都没有可怕到让公众承受不起的地步。有目共睹的是,当事人的伤情只是淤青,财产损失只是衣服撕裂,有争议的无非是引发冲突的主要责任在谁,“捏住手臂”算不算殴打。

公众之所以纠结不休,其实就是为了探究事件背后的那个理儿。如果权力可以跳过程序,指定结论,个人的过失可以让组织来背书,一旦发生比方大国“殴打空姐”更严重的事件,公众的知情权和监督权恐怕都无从谈起。真相或许只是让人难堪,而掩盖真相的行为却让人担忧、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