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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史论和史学评论

2013-02-25

(三)史论标准。首先,以道德为本位。朱熹评论历史,总是把道德放在第一位。他认为三代之所以成为盛世,是因为它推行德政;相反,汉唐靠的是力治,所以天下得不到善治。认为一个社会统治的好与坏,起决定因素的是道德。他评论历史人物,也是以道德为先,事功为次。他把历史人物截然划分为三等,便是以此为依据的。在他看来,汉高祖、唐太宗虽都成就了一番伟大的功业,却“一切假仁借义以行其私”,(17)他们是无法与三代功德无量的圣人相比的。至于曹操、刘裕等篡臣,则更是无德之徒,他们与汉高祖、唐太宗等人又无法相提并论。

值得注意的是,朱熹以道德为本位来评论历史,一方面固然是继承了儒家的传统,另一方面则也是服务于当时现实政治的一种需要。我们知道,唐末五代是一个封建纲常论理道德大坏的时代,因此,继之而建立的赵宋王朝便迫切需要重振伦常,两宋理学家、史学家们无不致力于这一工作。欧阳修把“道德”作为“为治之原”,正是这种需要在史学工作中的反映。作为宋代理学集大成者,朱熹更是以扶持名敦、整饬人心为己任。他由理学兼治史学,以道德为本位来评判历史,正是出于维护宋王朝封建统治的需要,其政治寓意是很深刻的。

其次,诧于理想,又能本于现实。朱熹对三代政治的描述以及对先贤人格的构想,是含有许多理想成份的。其实,美化先王,这也是中华民族敬宗法祖的民族心理意识的一种具体体现。我们知道,“先王作为华夏民族的共同祖先,是种族聚合与延续的精神支柱,得到全民族的崇奉的敬仰。人们总是把对理想社会的憧憬,寄托于对祖宗先王的崇拜,将先王时期的政治,美化成完美无瑕的社会图景,把先王塑造为品德高尚、能力无比的圣人。(18)”朱熹的真实用意只不过是要后人能够以先圣为榜样,努力实践于儒家一贯提倡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修治图式。

朱熹史论立义虽然很高,却又能本于现实,从宽处评判古人。如他对汉高祖、唐太宗等人的评价即是如此。实际上被朱熹列入有“仁者之功”行列的人,都是我国历史上有所作为的名君、贤臣和大儒,他们虽然次于理想化的圣人,却又高于一般的人。至于对曹操、刘裕这些有作为的君臣加以贬损,这只能被看作是时代和阶级局限性所造成的。何况他对曹操等人也并非一概否定,如在谈到解救宋代时弊时,他就说:“今日之事,若向上寻求,须用孟子方法;其次则孔明之治蜀,曹操之屯田许下也。(19)”可见他对曹操屯田这一举措还是加以赞许的。

钱穆先生说:“朱子理学大儒,经学大儒,择其史学精卓,亦旷世无匹。(20)”作为一名颇有成就的封建史学家,朱熹也对史学本身诸多理论问题作过系统的评论。这些史学评论往往被后世封建史家奉为修史之圭臬,对我国封建史学的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

(一)论经史关系。作为理学集大成者,朱熹治史,只是把它作为明理的一种手段。因此,相对于理学而言,史学只是处于附庸地位。故在论及经史关系时,朱熹明确主张要“以经为本,而后读史”(21)。朱熹认为,读经的目的在于端正见识,只有识得正,明其理,然后才能看史。他说:“先读《语》、《孟》,然后观史,则如明鉴在此,而妍丑不可逃。若未读彻《语》、《孟》、《中庸》、《大学》,便去看史,胸中无一个权衡,多为所惑。(22)”朱熹对当时浙东学派吕祖谦重史轻经的态度大不以为然,说“伯恭(指吕祖谦)于史分外仔细,于经却不甚理会。(23)”“东莱(指吕祖谦)聪明,看文理却不仔细。……缘他先读史多,所以看粗着眼。(24)”他认为看史不先读经明理,就直如“看人相打”一样,“相打有甚好看处”(25)?在朱熹看来,看史必先读经明理,否则或被史惑,或如看人打架,没有意义。

既然经书是专载义理的,那么,是否治经就可以不要治史?朱熹的答案是否定的。有人说:“只看六经、《语》、《孟》,其他史书杂学皆不必看。”朱熹明确回答道:“如此,即不见古今成败,便是荆公(批王安石)之学(26)”。他认为:“经学者,于义理上有功,然记事多误。(27)”而史学记事详,“该古今兴亡治乱得失之变”(28)。通过读史,人们可以从中“通古今之变”、“观其所处义理之得失。(29)”也就是说,读史是为了进一步明理的需要。因此,“凡圣贤之言行,古今之得失,礼乐之名教,下而至于食货之源流,兵刑之法毒”,人们都必须要加以认真的研习,只有这样,才能尽悉天理而“一以贯之”(30)。显然,经与史是不可偏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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