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精品学习网为您整理了社工论文—浅谈该如何应对旱灾的地方性知识,希望帮助您提供更多想法。
2009年下半年到2010年上半年,中国西南地区发生大面积干旱。旱情严重影响到这一区域的工农业生产,导致数千万人生活饮水困难,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位于桂西山区德靖台地大石山区的那坡县也不例外,从2009年8月份开始,那坡人民面临着“旱魔”和“火兽”的严峻考验:土地干裂、水源干枯,许多地方人畜饮水出现困难,森林火灾存在极大隐患,春播夏种都无法进行。据那坡县政府的资料数据显示,由于天气持续高温少雨,降雨量比历年同期偏少60%,全县9个乡(镇)都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旱情,全县人畜饮水及工业、农业、林业和渔牧业用水出现严重困难,造成经济损失1155万元,受灾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78.9%;截止3月7日全县共发生森林火灾18起,过火面积约718亩,受害森林面积约392亩,造成经济损失达150万元[1]。
那坡县位于广西的西南部,处于云贵高原东南边缘的余脉,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大部分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为中、低山峰丛洼地及峰林谷地地形。当地人称峰丛洼地和峰林谷地为“弄场”。那坡地区系扬子地块边缘,由于该区石灰岩地质纯,多节理缝隙,透水性强,渗透率高,山高坡陡,石多土少,致使土壤瘠薄,粮食产量很低。仅有的少量耕地集中在大小不等的“弄场”,“弄场”低洼易涝,也易旱。夏季山洪往“弄场”里灌,形成涝灾,摧毁农作物;冬春雨少,人畜饮水都十分困难[2]。但是历史上,在当地生态系统未遭到大肆破坏之前,该地区森林茂密、物产丰富,气候温和,四季如春,有“天然空调”的美誉。可如今除少数村庄的庙宇和人迹罕至的山顶以及田边地头尚存少量林木外,其余全部是光秃秃的山、裸露的岩石,就连灌木丛、草木丛也难以看到。该地区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便旱灾频发。据气象资料统计,20世纪50年代发生干旱9次,60年代18次,70年代25次,80年代25次。从1958年到1990年,春旱15次,其中严重的8次;夏旱19次,其中严重的10次;秋旱16次,其中严重的3次;冬旱18次,其中严重的5次;冬春旱相连8次,秋、冬、春旱相连1次,209天;冬、春、夏旱相连1次,227天;春、夏旱相连1次,92天[3]。但是2009年的干旱却是当地六十年不遇的最严重的一次干旱。素有神秘及文化“活化石”之称的黑衣壮(黑衣壮:壮族的一个分支“敏”,他们因保持了制作和穿着黑衣传统服饰的习惯,并且拥有自己独特的生活习俗)刚好就世居于这个如今严重缺水、生态环境脆弱的大石山区。虽其自然环境如此恶劣,但黑衣壮人却凭借着蕴含在其文化社会结构中的地方性知识、与山区生态相适应的生计模式应对自然灾害,度过了难关。不仅体现了他们的生存智慧与地方性知识,也显示了黑衣壮文化强大的生命力和适应性。
一、应对旱灾的地方性知识
世代生活于广西那坡县喀斯特地貌环境中的黑衣壮人,由于水资源分配不均匀,山区和半山区水资源紧缺、对降雨的高度依赖等原因,不断与自然抗争和磨合,总结出了一套与水紧密相关的地方性知识。我们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分析、整理,总结如下:
(一)生计方式中蕴含着御旱知识
在历史上,黑衣壮人以山地农业为主,兼营纺织业和蓄养业,近年来又通过外出打工、茶叶和山货种植等途径发展出一套适应大石山区生态环境的生计模式。黑衣壮由于生存和发展的生态环境不同,根据其所生活的自然生态环境与生产生计方式可分为石山旱地农耕类型、土坡旱地类型和低山河谷水田农耕类型三种。
在那坡中部一带,水田较少,大部分为旱田。黑衣壮人根据当地的生态条件(充分利用地形地势与水利资源),在山区旱地种植耐旱的玉米、红薯和南瓜;在土坡旱地种植早稻、黄豆等经济作物;在河谷的水田种植水稻。由于水田少,且当地的气候干旱,黑衣壮人一般选择玉米作为他们的主食。尽管其生活于“九分石头一分土,耕地碗一块瓢一块,盖顶草帽少一块”的恶劣环境中,玉米苗仍像稀稀拉拉的野草一般一丛丛的顽强地生长着。为了有效的合理利用土地资源,黑衣壮人在耕作玉米时总是会套种黄豆、竹豆、红薯、南瓜等,以补充单一作物经济,保障温饱。尤其是南瓜苗,在每年青黄不接的四五月份,作为黑衣壮山区唯一的蔬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粮食补给作用。
玉米种植与储藏的方法中蕴含的地方性知识:首先是选种,他们一般选粒大、饱满、色好的玉米棒,去掉两头过小或过大的玉米粒,脱粒晒干,拌石灰贮存起来;然后是浸种,本地都有浸种的习惯,一般将准备作种子的玉米粒,置于石缸或其他容器,倒入适量的大粪水或猪粪水,撒上桐油搅均,浸泡1—2天,浸种的目的是让种子尽快发芽,而且可以杀死病毒;接着就到了出种子阶段,每年农历正月初三下午,当“开路”的鞭炮点过后,各家各户把牛从牛栏赶出到附近山地上,象征性地去犁一点点地,至于犁哪里,东、南、西、北方向由当地的师公择定。犁地之后,由家妇带着工具、几粒种子、一些肥料,在已“耕”地上种下玉米,表示“坐种”、“开种”的意思,种时要“屏气”,不能呼吸,过了正月初三,方可进行春种;再次是选苗,玉米长苗后,在农历三月前后,人们就开始选苗,每坑留粗壮的玉米苗一至三株。紧接着就是栽培,等玉米苗长到一尺左右,进行第一次培土,叫小培。长到三尺左右时,再培一次土,叫大培。收获季节一般在农历七月。玉米棒收回家后,一般都一束一束的悬挂在楼阁上。挂在楼阁的目的主要是让家里的炊烟慢慢熏,慢慢烤干,可防玉米虫的“侵犯”。待食用时,再拿下来剥壳、脱粒、碾磨。
笔者在那坡进行田野调查时,听到一句俗语,“干旱吃饱饭,下雨饿死人”,很是疑惑。据村民解释,那坡往年雨季来临时,一般正值玉米抽穗的季节。大雨一打,洪水一冲,玉米收成去了大半,如果干旱的话,只要玉米能长成肯定有收成。因此,尽管天气越来越干旱,但村民们仍将肥料挑到了地里,一袋袋堆放好,只等天一下雨就立刻播种。听他们讲,关键是看在农历五月是否下雨,如果到时下了雨,他们就可以种好田地,如果一直这么干下去,玉米就没法种了。许多村民都像年近五旬的李志华一样,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下雨可以种植玉米,他们便在家务农,如果一直干旱种不了玉米,就外出打工以谋生计。为了家庭的发展,李志华已经安排了两个小孩先去广东打工,让他们寄点钱回来补贴家用。不过现在随着干旱的持续,他也联系好了南宁的“东家”,做好了举家外出的准备。不少村民都表示,如果干旱太严重,可能也会外出务工。
(二)村寨房屋建筑中隐藏的生态技能
黑衣壮人聚居的地区属于南亚热带季风气候,水分蒸发量大,气候干燥,旱灾发生的频率较高。为适应当地干旱频发的恶劣自然环境和农业发展的需要,他们往往选择依山傍水、近邻田地、地基厚实、地势高凸、向阳通风的“弄场”来立村建寨。这样的村落基址地质结构稳定,土层深厚,适合建造永久性的聚落建筑;关键是聚落附近有丰富的水源和充足的耕地,使聚落居民有了可靠的生活来源[4]。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地形地势作为村寨聚落点,既是为了方便生活,也是为了有利于农业生产。尤其是在干旱时节,这种聚落建筑方便了生活用水与灌溉用水的使用,可以有效利用水资源,减少浪费。
黑衣壮人在建造住房时一般是在房屋的一侧临空发展,在下边装数根柱子以支撑,使其形成干栏式的建筑。这种干栏式的建筑是与当地平地少,地势陡,坡度大等地理特征相适应的。这种干栏式的房屋一般分为三层,上层储存粮食,中间一层供人们居住,下层用来饲养牲畜。这种建筑的选址、结构与空间布局处处体现了当地人的智慧:选址与当地地形相适应;房屋各层的空间布局与生产和生活相适应;独特的结构与布局不仅扩大了住宅面积,同时也具有良好的透光、通风、祛湿、防雨、排水、防蛇虫野兽等作用。
(三)民间信仰中隐藏的地方性生态知识
黑衣壮族群有不准在大年初一至初五期间撑伞、晾晒衣服的地方风俗禁忌。笔者在田野调查中得知:当地一些老人认为这次旱情之所以如此严重,是因当地的年轻人长期不遵守这种风俗禁忌所致。他们甚至还认为旱灾的持续与长期不举行求雨仪式有关。其次,黑衣壮族群的“保命保福”仪式流露出“天人合一”的地方性生态观,其对当地生态环境的保护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黑衣壮有“买水”习俗、求雨仪式和晾衣禁忌。向龙王购买所掌管的“新水”是黑衣壮大年初一的头等大事,天刚蒙蒙亮时,妇女们便争先恐后点着香支,拿着爆竹到公共打水处向龙王“买水”。黑衣壮把这种大年初一早晨的打水活动称“买水”,谁家先打到新年的第一桶水,那么则预示着他们家将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利,丰衣足食。笔者认为黑衣壮族群的这种向龙王索“新水”的风俗,与当地经常干旱缺水有关,是当地民众害怕干旱和渴望风调雨顺的集体意识的体现。作为严重缺水短水的山区之一,黑衣壮地区在政府未资助修建大型水库、小型水池之前,常年依靠山涧断续流出的泉水为饮用水,且人畜共用。每当到秋冬缺水时节,住在山区的各屯(相当于村),如弄文、弄莫、吞力、弄公等屯的村民都挑着空桶到莫屯打水,若白天农活繁忙,则在晚上趁着月光自发组织去打水。水资源相对丰富的莫屯村民空闲时节去别的屯拜访,手中提的往往不是鸡鸭腊肉一类的东西,而是带着一壶饮用水。以前缺水的自救措施主要是举行求雨仪式,即道公到水源处请来青蛙(因青蛙生活在水里,请青蛙即是请水的隐喻),在土地庙里施法自救。不过在2010年半年的西南大干旱中,黑衣壮人已不再举行求雨等靠天吃饭一类的仪式。在访谈中,村里的老人们通常把干旱、缺水的原因归归咎于年轻人不遵守禁忌。一位姓黎的老太太讲“从初一到初五,都有人洗衣服晒衣服,我家媳妇也是,初五没过就在楼顶洗衣服晒衣服,不缺水才怪,但是我们老喽,年轻人说不得,也不听……”黎老太所说的初一到初五的禁忌是指春节正月初一至初五村民不能在超于屋檐的地方晒衣服、撑伞的禁忌。据老人的说法,在那正月初一至初五晒衣服、撑伞意味着像神明告知人间需要的是阳光,而不需要雨水甘露,因此龙王便不施发任何雨水。村中老人还讲到,近年来的滥砍滥伐冒犯了神灵,又不举行求雨仪式乞求原谅,因此他们认为大旱是神灵降罪。
黑衣壮还有“保命保福”仪式。黑衣壮认为每个人的命是不同的。如果谁命薄身轻,则需要举行“保命保福”仪式。这种仪式一般需进行三次,每次种下具有不同象征意义的植物以表达不同的寓义,依次种芭蕉、金竹、和桐树。分别象征着养命、健康和保长寿。
整个仪式过程庄严神圣,所表达的是人们对超自然的神灵的信仰与崇拜,同时也透露出黑衣壮人对与生活与其中自然环境的依赖关系的认识。“保命保福”仪式将人与自然紧密地联系起来,仪式必须种植物,少则一种,多则三种,认为这三类植物(芭蕉、金竹、桐树)的生长能影响人的寿命与福气。他们通常选择在房屋边的自留地中最好的田地里面种下这三类植物,种下之后便精心呵护。芭蕉喜温暖耐寒力弱,根茎的分生能力较强,耐半荫,对环境的适应性较强,生长较快,且有利于保存土壤的水分,水乃生命之源,种植芭蕉意味着让儿童有水的滋润,因而象征养命。金竹作为人类生命的一种象征器物而必不可少,其柱子的形貌被认为是人类通往天庭的路径,因而是人神沟通的重要媒介,且金竹常绿,故象征健康。桐树长寿不枯,象征保长寿。芭蕉、金竹、桐树共同的特性是生长能力特别强。这就是黑衣壮人选择这三类植物作为生命象征的简单缘由。其实这里面还含有一种重要的生态学知识,即这三种植物构成的生态植物链,是一种共生互补的关系。芭蕉叶较厚实,有粗大主脉,能够很好地吸收雨水和其他外来水分。而金竹的生长既要水分充足,又要排水良好。桐树生长较快,寿命较长,一般能存活百年以上,且对多种有毒气体有较强的抵御性,但是桐树不耐水渍,若其在生长季节受涝3—5天便会因烂根而死。先种芭蕉是为了使金竹有水滋养,与金竹构成生态植物链,然后可以为桐树的生长创造一个水分恰如其分的生长环境。这三种植物之间是一个共生互补的关系,共生于同一狭小的地域空间之中,各自不同的特性和对生长环境的要求能又能因彼此依附而互补。三者因此而构成了一个生态植物链[5]。
“有一个坚强的信仰,即对大自然的产物,比如说,对庄稼和果树的收成能产生个人的影响。”[6]黑衣壮人相信自然界的植物能够对人产生神奇的作用,并期望依靠他们的信仰物(植物)的神秘力量和仪式这种形式来构筑他们的想象空间。其实他们在决定将某种植物当作他们的信仰物之前,对这种植物生长习性和各种功用已经有了比较全面和深刻的认识。他们对自然万物怀有敬畏(而非挑战与征服)之心,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和谐相处,这是黑衣壮人与生态环境形成和谐共生的基础。仪式关涉到自然世界与超自然世界,不单是为人祈福,更多的是使其明白生态环境会对他们的生产生活、生老病死起到不容质疑的作用。笔者通过对“保命保福”仪式的深入分析,认为黑衣壮的人对其生活生产方式的选择是为了适应这种人与自然、人与人和谐相处的共生系统。这种地方性生态观对抵抗干旱具有较大的积极作用。
(四)社会组织层面的抗灾防火
那坡县的黑衣壮族群在旱灾到来后并没有陷入被动的等待中,而是积极地实施自救。首先,因政府用车派发的水距离村民的居所较远,村民每天都自发地在早上五点半起床集合,然后组队去派送点挑水以供生活所需。通常每家都会出两个劳力。而对于缺少劳力的家庭,按照黑衣壮约定俗成的惯例,村民们会轮流为其挑水。其次,黑衣壮人利用他们丰富的地理知识与经验,到处寻找水源。在共同的努力下,曾有一天发现2处饮水水源的情况,可解决弄化一、弄化二、弄化三社200多人的饮水问题。另外,村民在抗旱的同时,还积极地参与到森林防火的工作当中。黑衣壮人利用他们长期以来积累的防火知识,与政府工作人员积极配合,顺利地完成了旱灾期间对经济林等林木的森林火灾防护工作。
二、地方性知识的扭曲与缺失
20个世纪50—60年代,那坡县大部分树林在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被砍伐,不能及时补给,因此,许多大山变成了裸露山石。那坡县本属于南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和热带季雨林,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向热带雨林、季雨林的过渡地带。而现如今树林仅存于少数村庄附近的“风水林”(因民间信仰而禁伐)和人际罕至的比较偏远山顶。围绕着那坡达文屯等村子的环山虽已看不见擎天大树,但比较欣慰的是并不像在田野调查时一路上看到的灌木丛和裸露山石,而是次生林,相对而言这已经算是保护的不错的了,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上述的“保命保福”仪式,传统仪式的神圣不可侵犯性对当地植被的保护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近代以来,随着中央政治权力的张力和外部相对强势的汉族文化的不断渗透,致使黑衣壮地区的文化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其地方性知识受到了较大的冲击。先前祖先们流传下来的求雨仪式、保命保福仪式和一些当地风俗禁忌等已被作为封建迷信和落后的文化事象逐渐被抛弃;传统的生产技术亦发生了严重变形乃至失传,无法按照原样继续执行。随着资源利用方式的变迁,尤其是采用了所谓先进的(但不适合当地生态环境)汉族资源利用方式,导致了该地区的资源利用方式与其所处的生态环境的严重背离,致使该地区的生产效率并非如想象中的大幅上升反而是大幅下降,生态环境亦随之严重恶化甚至发生灾变。
在黑衣壮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上,其生计方式与民间信仰在变迁过程中面临着传统的迷失。随着黑衣壮人日渐进入公众的视域,山寨以外的人囿于自身所处的经济文化环境和思维方式不能深刻理解黑衣壮人与大自然彼此相融共生的智慧,只是片面地看到黑衣壮人相对贫困的生活状况和相对简陋的生产工艺,就自以为是的以自身的山外经济发展的模式来帮扶黑衣壮地区的经济发展,使黑衣壮人在与外界不对等的交流与互动中逐渐认同了其自身生产模式和生活方式的落后,转而去机械地套用山外的所谓的科学的先进的生产模式生活方式。因此,黑衣壮人为发展经济开始引进“高产”但与当地的地理、气候环境不相吻合的玉米、水稻品种,而且为增加种植面积他们还进行滥砍滥伐,这些都严重地破坏了当地生态系统;在住房方面,黑衣壮人认为自己的干栏式建筑比较落后,没有城里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楼房漂亮、舒适,他们想通过以外出打工、出售农副产品等方式挣钱建造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楼房。在笔者田野调查的一些村庄中现存的干栏式的住房已经不到一半,且很多房主表示只要一有条件就马上建楼房,而这种楼房其实与当地的地形地势、自然气候和生产生活习惯是不协调和不适应的。在器物方面,黑衣壮人原先制作精美且实用的蓄水的石器、木器已基本上被外来的铁器和塑料制品所替代。在外来文化的影响下,他们认为使用铁器,特别是塑料制品更显得“洋气”,殊不知他们自己制作的石器、木器才是最环保、健康的。在宗教信仰方面,黑衣壮人在现代经济与文化的双重冲击下,对他们的信仰产生了动摇。在祭祀活动方面,除部分老年人外,现在年轻人大多不参加由老人们组织的祭祀活动,老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严格地要求年轻人参加。年轻人不去参加是因为祭祀活动似乎已被主流文化贴上了“迷信、愚昧、落后”的标签。与此同时,黑衣壮人对待大自然的观念缺失了以前的敬畏与保护,更多的是对自然的利用与征服。
主流文化冲击下的黑衣壮族群出现了严重的认同危机。在外部强势文化的渗透和冲击下,山外的研究者和旅游者以“主流文化姿态”的身份介入,加之外出的黑衣壮人在山外受到的轻视与排斥,使其陷入极度的文化自卑。这种歧视和偏见在社会中扩散开来,严重地挫伤了他们的自尊和自信,这对于他们的地方性知识的传承造成了非常不利的影响。另外,国家的话语权直接地作用于黑衣壮的观念形态,也严重消解了黑衣壮族群的地方性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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