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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里的“点名”潜规则

2011-02-12 16:15:05 来源:新华网 字体放大:  

名字只是个符号,称谓也是个符号,但两者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世人对此都非常讲究,中国人较之尤甚。而在官场,则又特别讲究了。有些场所,分明是副职干部,譬如副书记、副主任之类,叫起来一般是不可以带“副”字的,是尊敬还是溜须实在难以说清。

我曾经工作过的单位虽只是个处级单位,内设机构和职位设置却很复杂。每次开会,都要点名。而点名这点小事,却很令人踌躇。以往沿袭下来的习惯,凡是领导班子成员,必定避讳本名而呼以官名,譬如赵书记、钱主任、孙局长之类,遇上同姓的书记或者主任,就不知道先是叫谁后是叫谁了。所以,有时就对领导边看人边打钩,等到领导班子成员记下来了,然后才开始对一般干部点名。对一般干部,无论年龄大小,一律直呼姓名。可是,我们这个单位偏偏干部结构也很特殊,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少帅老将胡子兵”。刚开始这样点名时,就有一些议论,认为有歧视之嫌,因为再小的干部也是有个职位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党的传统,不是党内一律称同志吗?邓小平那么伟大的人物,人们不也是亲切地称他“小平同志”?可是议论归议论,时间久了,大家便习以为常了。想一想,谁让自己没当上领导呢?

事情总有意外的时候。这天,临时通知开会,布置一项紧急行动。书记不在单位,由主任主持会议。可这样的事情偏偏轮到我来操持。会前依旧点名,我小声对办公室的小王说:“你上台去点个名,为节省时间,一律直呼其名。”小王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照名单开始点名。开口直呼姓名的时候,情况很是糟糕,除偶尔有人回答“到”之外,不少在场的领导沉默不答,场面和气氛都有几分尴尬。看来,他们已经不习惯那种不带官位的叫法了。

不就是点个名吗?同样是干部,也就是岗位不同而已,为什么偏要弄出个分别来?而不管是领导还是一般干部,一律直呼姓名的点名方式,过去在不少地方曾经盛行一时。可是咱单位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如此模式?哦,习惯原来是能惯出毛病来的!

此后的第二次点名,书记出差了,又恰好是主任主持会议。这次干脆是我来点名,除主持人坐在台上无须再点到之外,其他人仍旧按名册来点。我想,直呼其名应该没什么不对,于是坚持这一做法。情况和上次比较,一点也没改变……

咱这种年龄和职位,实在值不得去顾虑什么,得罪人也就得罪了。第三次书记主持会议的时候,我便在台上很严肃地开始点名。首先是从书记主任的大名叫起,书记主任一愣,随后便高声回答“到”。这个办法还真灵,随后叫出来的名字之后,听到的是响亮的回答。

我并没为自己使用的这点小小的心计带来的成功感到宽慰。相反,心底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感来。

中国的官场,在某些局部,的确是让人感到很别扭的。

【即时通会员如是说】

皮三有个电影叫《比爸爸》,同学们都比谁的爸爸职位高。结果一个同学说:“我爸爸是火葬场的,你们的官爸爸都归我爸管。我爸在职业生涯中已经烧过两个市长6个局长,什么处长科长更是不计其数了。”——王俊岭

中国人的习惯很多,讲派头这是其中之一。开会时候点名,映衬着职位官名儿不久彰显自己身价了么。在座各位,称呼不一样,讲话范儿也就不一样了。一个会总是会开着七上八下的,领导从大到小的讲着话,没官名的那就坐着歇息聆听好了。——杨文

其实也没啥不好的。在国外不还是对于女士都要分清miss和mrs,我觉得老外好不容易混个头衔,也是希望大家多叫叫的。我不相信奥巴马希望大家在白宫里天天被喊老奥或老马,肯定希望大家喊“predisent”。其实刚才那个兄弟说赵“赵书记”这种简称,容易引起混淆;我觉得,你叫“赵XX书记”不就行了么?当然了,赵书记容易混淆,证明各种书记太多了,这个不是好事,要精兵简政!——马超

中国自古就有这种传统。比如,对古人自称要称名,别人敬称要称字等。寡人、鄙人、愚兄等等谦辞不一而足,而兄台、令媛、令尊、高堂等,敬辞更多。说一句话不知有多累。但是,挺优美的。就像穿着一件华丽的衣裳。不管里面的躯干怎样,漂亮衣裳总是没有错的。只不过,现在变了白话文,大家要更随意些,便没了规矩,不知如何来说。当然,我也不觉得,应该对领导们毕恭毕敬,使他们高人一等。但是使用敬辞,以示尊重,对每个人来说都该是一样的。——龙在天

我前段时间主持过一个商会的年会,本来是大家为了过年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开开心心的,后来还需要主持人去念一大串领导名单,前后顺序改了又改,终于把该放前面的人的名字放前面,还千万叮嘱我不能出错。——胡倩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管什么样的领导都应用全名来点名,包括下属~ ——李梅

论资排辈,官大一级,压死人!——张欢

官本位是一时纠正不过来的事,领导们多年来都习惯了叫官位,突然被叫个名字,显然很陌生,也不高兴。不过我觉得在正式场合还是应该把官衔加上的,叫官衔也是一种尊称,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不过要是因为没喊官名就不高兴,那就是领导的心胸狭隘了。——贝拉

谁不好面子?换位思考,都喜欢被表扬,人类的通病。——杨谈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所谓官架子,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数千年传下来的东西,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李特

在这种机构混久了,胆子就被磨没了,连点名这种事都要战战兢兢,平时做事要思前想后的情况想必更多。文中最后写道干脆就打破陈规直呼其名,得到的反响也挺好的。说明以后可以先从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进行突破,进而改变单位中的那种官僚风气。

说不定还能有焕然一新的效果。人都喜欢被夸赞是不错,但是如果给他们尊重,想必效果更好,我觉得人被夸赞久了不仅劳人还累己,被人尊重和激励或者能有另一番风采。但在需要介绍官位级别的场合还是需要介绍的,事事谨小慎微也不是聪明的做法。——杨弼麟

有一个冷笑话:碰到姓王的,不能热情招呼:“你是老王吧?”遇到姓刘的,不能这样寒暄:“老刘忙吗?”见到姓焦的,不能轻易核实:“你姓焦吗?”名字虽然只是符号,但是是很重要的。称谓虽然也是符号,但是更重要。你可以不会讲话,但是不能连名字也不会叫。中国人在乎这些小细节,婆婆妈妈的很费神,但是只要你做好了这些细节,也是很有好处的。——潘昕妙

名字就是让人喊的,虽然有时候听着别扭,但除非改名,还是让人喊着吧。有些无关全局的“局部”,还是早点消失的好。别让“潜规则”都成了“文化”。——小迷

不是都说党内称同志,党外称职务吗。——笔笔的笔

中国这些官位阶层问题真是没完没了,上级就是拿来讨好的,什么事情都要唯唯诺诺,喊个名字都得想清楚了,别的国家直呼领导人的名字都不怕,反倒显得亲切,中国这些领导人说是要多和群众接触,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从他们对称谓的执着上也就看出他们对高高在上的位置很享受,也没打算下来。——高欣婷

觉得还是称呼姓名比较好,后面加个统一的尊称。这样减少很多麻烦。假如拿称呼来联想太多的关系到权力啊,地位啊,什么的,关系啊,这样的一些东西,时间久了,就助长了论资排辈,和职务特权的歪风邪气,与社会的文明,公民的平等,时代的发展进步格格不入。说是这么说,现实可能又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但要有勇气坚持真理,要有第一次的勇气,坚持,坚持,这样,情况说不定会好转过来。——刘鹏飞

感觉官场的事情,我们还是得按照规矩来,这是经过时间和实践检验的。有时候这么做,也是一种需要。我们要学会适应,毕竟我们看不惯的事情有很多。——侯圣

官本位的思想太顽固了,好像当了个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样,只认得那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头衔。但是话说习惯都是惯出来的,要是大家不对着那顶官帽子顶礼膜拜,戴帽子的人也没什么地方去养那些“官威”和优越感去。——西铭

基层纪实说,“一般干部,一律直呼其名。”“书记高声答到后,随后听到的名字都是响亮的回答。”什么是官僚作风,从这点名的潜规则就可知一二。点名的目的无非就是确认某人到了,那些对直呼其名不习惯、尴尬的人,心里藏着的无非就是对那个官名的虚荣,只希望通过别人的称呼确认自己的存在感。——李展蓝

小孩互相较劲是可爱,成人较起劲来有时则是可笑,尤其在这一类事上,我在想中国官场这习俗是哪来的呢?除了从历史那里找根源而外,我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有不成文的心理暗示造成的等级排序:班长无疑是最大的官,接下来是副班长(简直就是扑克里的大鬼小鬼);接下来是语文数学英语科代表,这三科哪一科科代表最重要取决于班主任是教哪一科的(简直就像官场中上级和下级人员中谁更有“亲戚关系”);再接下来物理化学科代表,然后才是政治历史地理科代表(重理轻文从小就抓起);再接下来是各组小组长;再接下来,是劳动委员(暗地里我们叫垃圾委员,谁叫他管卫生呢),这虽然是个整天与扫帚拖把垃圾堆打交道的活路,但却很有权力偏袒亲近的人少干活,所以……;再接下来是体育科代表,接着是音乐和美术科代表(难怪都说中国的文化部门是“清水衙门”),最后就是尔等啥也不是的屁民。虽然那时点名不会叫“某某班长、某某副班长”,但在私下的八卦聊天中,某同学的“官职”却一定是名字后面的备注。这“官职”就是个人权欲的雏形,它可是让大人老师欣赏你的重要身份——就像在局长面前,科长的头总是要比主任的低,而普通工作人员根本出不了场。扯远了,但中国这种官场文化从我们的幼年教育中就能可见一斑。——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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