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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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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中国梦”作文:吃了没有
“吃了没有”――是中国人最习惯的一种招呼。
我的老家在陕西关中,一条渭河自西而东在潼关注入黄河,向北是黄土高原,向南是一道秦岭横卧大地,把辽阔的地域分成北方和南方,居中纬度属暖温带气候,四季分明,土壤肥沃,当是物产丰富之地。但就是这样的地方,在改革开放之前不短的时间里,在吃饭问题上仍不乐观。昔年我在农村时,邻居不管是去谁家窜门子,或是在村里碰见,一开口就先问“吃了没有?”或“吃的啥饭?”,对方若吃过了饭,必然问答:“吃了。你吃了没有?”这个说:“吃了。”然后才心安理得地有事说事,无事走人。如果谁吃了肉饺子或别的什么稀罕东西,必会受到他人无限的羡慕。如果谁没有吃饭,必要说出因为什么耽搁了的原故。甚至吃饭时间已过了好一阵时间都该做下一顿饭了,见面还如是问,好象人除了吃饭,再没有比它更大的事可干一样。其实,老辈人以这种问候表达的是礼貌和关注,已成一种习惯。后辈儿孙无师自通,在学校里不这么问,因为学校吃饭时间是统一的,但一回到村子也就这么招呼了。
世上表达问候的语言很多,为什么偏偏这句话最为盛行?我分析,这习惯大约来由于饥饿的苦难,因为穷日子过怕了,怕到为吃犯愁,一旦谁家吃了饱饭好饭,就会格外羡慕,在人们潜意识里很当作了一个生活中重要的事情被关注。民以食为天,意义大约正在于此。一句看似普通俗气的问候语,里面包含着人们对于吃饭的慌恐和期盼,积淀着百姓为生计抗争的沉重的文化。我认为,相对而言,精神文化是先进文化,生存文化、吃饭文化是落后的文化。那么,唯有当社会进步到不把吃放在眼里,即精神文化取代吃饭文化时,人们才会感到这句问候语的俗气和落后,才会在愉悦生活的更高追求中,使文化渐转生动和文明。
天天能吃上白馍、饺子和肉,是我儿时最大的梦想。其实,也是所有中国人那时的梦想。
六一、二年我没经历过,听说那时饿死了不少人。没吃的就到处挖野菜,有的还剥了榆树皮,我奶奶甚至吃包谷芯子磨成的粉,吃得人屙不下用铁勾掏。到了我父背着三层五兜地质包赶回家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的奶奶和母亲在吃啥的问题上已有了一个勉勉强强的答案――高梁玉米也罢,红苕萝卜也好,毕竟能填饱肚皮了。回想我的童年,也算吃了不少苦,记得最清的是萝卜和包谷饸饹。那时生产队每年分几百上千斤白萝卜,我家后院专门要挖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一大笼一大笼地倒进去,然后用干土覆盖好,直要吃到第二年春季萝卜糠了心。与萝卜并重的是红苕,到成熟季节家家户户拉架子车到地里分配。粘着湿泥的红苕长得好有娃头那么大,我爷只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把湿泥擦净,擦净了就在斤两上不吃亏。红苕是受人欢迎的,热气腾腾的出笼红苕一端上炕就热闹了一家子人,我有时吃得急,我爷眼看着我噎长了脖子瞪红了眼,就赶紧捋我胸脯,说:“看把娃心烧了!”萝卜和红苕吃多了有个共同的毛病——屁多,吃萝卜放出来的是萝卜味,吃红苕放出来的是红苕味,以至于我们学校教室里基本上就是这两种味道,好在门窗破烂透气,还不怎么难受。当时小麦也不少,但多交了公购粮,余粮不多,大米要从南方调拨,少得可怜,因为我父在外工作的原故,到年底我们家还能吃上几斤或十几斤大米,一般农民家根本吃不上,用小麦从我家换一碗回去会千恩万谢。更多吃的是粗粮,其中包谷最多。包谷除磨成糁烧稀饭磨成面蒸馍外,就是压饸饹。二三月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常有穿黑布大袄的老者拉一架子车饸饹进村叫卖,我爷就提几十斤包谷出去,然后掮一捆干饸饹回来。没吃过起初都争着吃,后来天天吃月月吃,吃得人一见就摇头苦脸,太粗糙太磨口了。还有一种常吃的食物就是红苕切片晒干磨面做成的馍和面条,面条叫红苕切切。红苕面粘性差,得烫了做馍,而面条就更难擀得薄细。馍出笼就象一堆块炭,面出锅就象捅火条,都硬得出奇。关键是营养低且不易消化,小孩稍不注意就涨得肚子痛。我娘怀我那一年在地头歇饷时,村社的姐妹们就硬要抢我妈手里的布帕,看婆婆给包了什么好吃的不让大家见,推搡中滚落地上的,乃是几块黑硬如砖的红苕馍。
进馆子是赶集中最美的事。那一年我爷办完事后带我在兴镇街上从东到西,再从西往东,在包子馆、羊肉泡馍馆、面馆门前各留恋往返十几秒后,最后走进一家稀饭馆,三分钱一碗的甜稀饭要了两碗。那稀饭是糯米做的,糊状,放有糖精,特甜特香。由于碗太烫,我爷一不小心踩空就将碗飞向院子,饭洒碗碎,人气得直发抖,最后两人和吃了剩下的一碗,好在人家没有让赔碗钱。我最回味的一次进馆子是与娘,娘领我去县城,中途在一家羊肉泡馍馆前停下,我兴奋(那种兴奋至今再没有过)地跟着娘走了进去,娘问了价,要了三毛钱一份羊肉分大小两碗泡。我吃着的时候还以为人家给的肉多,原来是娘将大部分肉分给了我,自己在大半碗汤上面覆盖一层泡馍不让我发现庐山真面目。当娘去取蒜时我扒拉了一下她的碗,我心酸极了,我说:“娘!你看房檐下是啥?”趁机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她碗里,娘说:“是一窝燕子。”檐角处,成年燕子正扑楞楞给乳燕喂虫子。娘说你去看看自行车别丢了,我看了车子回来,就见娘笑笑地开心着。事隔多年后才知娘又将那一筷子肉夹回了我碗里。现在,我上着班,妻在外打工中午回不来,这样吃饭就不方便,有时自己动手做,有时干脆进馆子。进馆子已成家常便饭,不再那么令人神往了。
儿时总盼父亲回家,父亲回来能带大米和白馍,有时还带蛋糕,但这些主要是孝敬老人的,我和姐姐妹妹顶多在第一天晚上享用一点零零碎碎,就这都香得我们要忘了生日。可我馋呀,就常趁无人时翻箱倒柜地找,总能得手,甚至有时能从粮瓮中摸出我奶奶隐藏的锅盔馍。尽管娘在不得已时曾随婶姨们偷过生产队的苜蓿,对吃嘴的问题认识颇深,但还是给了我这“馋嘴猫”长了一次终生难忘的记性。那年清明节爷爷和叔叔从坟地回来,娘拿过一大二小三个白生生的老虎馍,把两个小的装进我的书包,把一个大的装进妹妹书包。其实,那两个小的加起来比大的量多,可我临走时抵不住诱惑,最终硬是用一个小的把大的换进了我的书包。结果母亲大发雷霆,专门跑四五里路赶到桥陵中学,把我叫出来好一顿拍打训斥,羞愧得我无地自容。从此后我在脑海中铭刻进了一个公式:小的+小的>大的,以警贪欲,以滋仁爱,以养操守。
吃是老百姓的头等大事,锅里碗里就表现了春秋和沧桑。到八十年代初农村土改那阵,日子就逐渐好过。先前一家人干一年挣的工分不够吃粮,父亲那不多的工资还要拿出部分还欠生产队的粮款,到这时,粮食是够吃了,而且由粗粮为主向细粮为主过渡。上学先是背粗粮馍,后来各半,到这时候就全是细粮馍了。先是吃干粮,馍裂出的口子象干裂的土地,稍久了就发霉,后来干脆不吃干粮,直接搭学校灶,吃上软馍和热菜。
当老头乐的前任――一根细棍上插个包谷芯通过我的手第不知多少次插进我爷的后辈上下磨擦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为生产队务过菜园、瓜园却不肯私下塞给亲孙子一个西红柿一个香瓜的老人不久就离开了我。他临终前脚上穿着一双我爸从地质队捎来的新军用八眼黑棉鞋,披着一件羊皮里子的半大衣,头上戴个火车头帽子,算得上村中的“地主老财”。爷爷曾告诉我,说我两三岁时,曾祖父问我老爷死了好不好,我说好呀,问为什么好,我说死了能吃白馍。因为在孩子心里,过红白事有白馍吃。其实,早先过红白事,能给客人吃麦面和包谷面两搅的馍就是富裕户了,白面馍仅是用作献奠。同样只粘了幸福生活一点边沿就走了的还有我的二奶。我们原是曾祖父手里时的一个大家,后分家便从中间隔了一道墙,为求快许多东西就从墙上递送搬移,孩子们也爬过来爬过去,日久就掀开了一个缺口,有一天就听二奶在缺口处喊:“利娃呀,来!”我去了,就见二奶手中的布帕热气腾腾,掀开一看,竟是两个一箩面做的南瓜包子。从此,只要二奶在缺口处喊一声,我就会口水不住地流,屁颠屁颠跑去,但不是每次都是南爪包子,蒸红苕或煮嫩包谷棒的时候多些,偶然也能碰上麦面锅盔或一两个水果糖。
人吃尚难,那里来得好料喂猪?一般猪长到一百来斤甚至八九十斤就拉到公社交了收购。猪瘦肉多肥肉少,要买到一寸厚的膘得托熟人。吃不上好的,这其中有两层意思,一层是穷,没钱买;一层是少,没得买。那几年就是过年也没吃过一顿纯肉饺子,总要留些做臊子,放日后七丁八丁慢慢受用。
随着改革的不断推进,各领域都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时代是在不息地进行着”,嘴里吃的,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尤如夏雨骄阳中的籽麻开花,都在一节一节往上赶。白馍白米饭渐渐多起来,一月也能吃上一两回肉了,到了1982年春节,一家人就买回十斤猪肉,桌面上摆上了白菜炒肉、炒鸡蛋、炒豆腐、凉拌莲菜、甜米饭、粉蒸肉等,大家就欢天喜地地吃说。有一句俗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我祖母、母亲都给我说过,却有不同的内涵。由此我想,我们应该时时地回顾来路,翻拨一下几十年前的粪便,如此我们就会惊奇地发现,这世界在日新月异着,是那么地美好。有对比,才会使发达者产生满足,不发达者产生信心。如今我们这一辈,想吃啥吃啥,两天一扯面,三天一烤饼,六天一水饺,八天一牛肉,十天一火锅,兴趣上来就去夜市上拎只熟野兔回来下啤酒。我娘生我时,月内才吃了二十三个鸡蛋和一回菠菜炖豆腐,而我的儿子出世时,他的母亲在短短的七天内,就吃了一只鸡、四条鱼、六只猪蹄、八碗鸡蛋醪糟,百天刚过人就富态得不得了了。
如今物质之丰富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在大商场走一圈,真是满目琳琅,许多东西你连想都想不到。多年前的一日娘去商场购物,看见一套小用具,其中只有指甲剪、耳朵挖认识,服务员就拿起一个状如指甲剪但前边刀刃却弓出了一个尖的东西说:“你剪指甲尤其是大拇脚指甲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指甲边沿伸向肉里的部分难剪?”娘说:“对呀?”服务员说:“这东西就是专门对付它的。”娘高兴得回来对我说:“真是稀奇,啥东西都有,人家咋想得那么周到些?!”这其中同样包含了两层意思,一层是富足,有钱买;一层是丰富,有得买。
在“饿”这一生理感觉越来越远离人们的同时,人们又犯了难。我每次回家娘总要问我吃啥饭,一回两回,最后就只有一句回答“随便”。因为花样太多了,都吃腻吃烦了,要选出个特别可口的还真不易。今年春节招待客人,少有客人把筷子伸向粉蒸肉、牛肉、牙签肉、鸡肉,多去夹芹菜杆、黑木耳、黄瓜。我们小时候十有六七是营养不良,现在的孩子胖子比瘦子多。过去,我娘为我们吃不好身体发愁,现在,我为我儿子超重烦恼。
现在,为了吃饭方便,妻子逢周末就买回十几斤饺子皮,包一大堆冷冻在冰箱里,想吃了随时就下着吃。来了朋友若懒得出去,一律下饺子,吃得一干人直骂我吝啬,三四回下来就不敢再来。白馍已是通常食物,粗粮倒成了稀罕,包谷面糕倒是有,可整个西安城没有一家卖红苕切切的。肉是限制着买,我父亲因为血脂高已不吃动物肉,成天给我们宣传青菜的好处。细算起来,实质上我在二十年前就实现了儿时“天天能吃上白馍、饺子和肉”的梦想。而整个中国的这个梦想,大约也是在进入八十年代后逐步实现的,到了二十世纪末,就实现了平均的、低水平的小康,让中国人园了一次大大的梦。但相对而言,还存在许多问题,“吃了没有”的问候,城里人基本不用,在一些发达的农村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在大部分农村,仍是人们表达问候的一句惯用语。这是因为,我们还存在着贫富差距、城乡差别等,还有少数人的吃饭问题没有解决。即使吃饭问题得到解决的地区,“吃了没有”的问候也不会立即消失,所以我想,当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百姓不再将“吃了没有”当着口头禅吊在嘴上的时候,这个地区、这个国家把吃饭问题就根本彻底地解决了,人民的生活质量必定提高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实现了一个梦想,还会有新的梦想。实现了低水平的小康,还有全面的小康,进一步的富裕。实现了生活的小康,还有社会的和谐。但我是一个知足的人,吃好住好了星期天看看书上上网逛逛街爬爬山就不再有更多的奢望,可我八岁的儿子不以为然,逢人问他的理想,便说将来要当宇航员,去太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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