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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章学诚的学问观(1)

2013-03-01

二、趋风气与开风气

“性情”不仅和个人的治学相关,而且和“风气”的因循和变更也有密切关系。“风气”指某种时代精神和时代风气。为学之人若丢掉了自己的“性情”而趋于一时之风气,于己于学术都无裨益。章学诚在《答沈枫墀论学》中云:“历观古今学术,循环衰盛,互为其端。以一时风尚言之,有所近者必有所偏,亦其势也。学者祈向囿于时之所趋,莫不殚精竭智,攻索不遗余力,自以所得远过前人,圣人复生,不可易矣。及其风衰习变,后人又以时之所尚追议前人,未尝不如前人之视古昔。汉、唐、宋、明以迄昭代,作者递相祖述,亦递相訾议,终身遁于其中,而不自知其守器而忘道,岂有当哉!”(《答沈枫墀论学》)这揭示了后代学术既是继承和发展前代学术精华而来,也是矫正和弥补前代学术偏颇而起,在发展演变中存在一种互为因果的关系。章学诚以辩证的眼光看待学风,他认为任何一种学术风气都是“偏而不备”(《答沈枫墀论学》),“虽善必有其弊”(《淮南子洪保辨》),都是不完满的;而趋风气更会产生诸多弊病。历来“囿于时之所趋”是学界的普遍现象,学者趋风气所导致的结果是不能全面客观地对待学术问题,“自来门户干戈,是非水火,非必本质如是,皆随声附和者之求加不已,而激至于反也”(《淮南子洪保辨》),从而使一些学术问题的本来面目变得扭曲和模糊,不能起到摧陷廓清的作用,只是“以火救火,而水救水也”(《天喻》),徒增误论和繁复。然而学者之所以会趋时风,“不问天资之所近,不求心性之所安,惟逐风气所趋,而徇当世之所尚”,原因在于“毁誉重而名心亟也”(《答沈枫墀论学》),“好名之甚,必坏心术……凡好名者归趣未有不俗者”(《家书七》)。所以,章学诚反复强调“为学之要,先戒名心;为学之方,求端于道”(《答沈枫墀论学》),也就是学者首先要“正心诚意”,不为名利所牵绊,培养自己良好的道德情操和独立的学术品格。此外,学者除了应该不趋风气之外,更贵在能够开创新风气,挽救旧风气的弊端。“君子之学,贵开风气,而不贵趋风气。盖既日风气,无论所主是非,皆已演成流习,而谐众以为低昂,不复有性情自得矣。……天下事凡风气所趋,虽善必有其弊。君子经世之学,但当去弊而救其偏,转不重初起之是非。谓既入风气,而初起之是非已失实也。”(《淮南子洪保辨》)他提倡学术应该经世致用,也就是通过扭转不良学风来起到救时弊的作用。他在《上钱辛楣宫詹书》中说道:“惟世俗风尚必有所偏,达人显贵之所主持,聪明才隽之所奔赴,其中流弊必不在小。载笔之士不思救挽,无为贵著述矣。苟欲有所救挽,则必逆于时趋,时趋可畏,甚于刑曹之法令也。”繁琐的考据学的弊端在后世日益暴露,章学诚能够身在其中而察觉其弊,并不遗余力地加以纠正和补救,确实具有敏锐的学术眼光和极大的勇气。《文史通义》一书针砭学风流弊的价值超出史学的范围,在思想史和文化史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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