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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上博簡《孔子詩論》札記

2013-03-12

對於《孔子詩論》中註釋者沒有對出的篇名,李零先生、劉釗師、白於藍先生等都有所補充,所論均是,但似乎猶有可說。如第二十七號簡有這樣一段話:

《蟋蟀》智難,《螽斯》[vi]君子,《北風》不絕人之怨,《子立》不

李零先生在文章中說:“‘子立’,原書未當篇名,但從上下文看,疑是篇名。今本無《子立》。”[vii]案,李先生的説法非常正確。簡文中的《詩經》篇名與今本用字不同,都是音近通假的關係,我們懷疑《子立》很可能是指今本中的《鄭風·子衿》篇。“立”字上古音屬來紐緝部,“衿”字上古音屬見紐侵部字。緝、侵二部為對轉關係,來紐與見紐看似遠隔,其實它們之間有著很密切的聯係[viii],所以“立”可讀為“衿”。

另外,《孔子詩論》的第二十九號簡有文作:

《卷耳》不知人,《涉秦》其絕,《芣苢》[ix]士,《角?》婦,《河水》智

簡文中,“角”下一字,从巿从釆从臼,似乎可以理解為从臼,幣省聲。我們懷疑《角?》相當於今本《陳風·澤陂》。角,上古音屬見紐屋部字;澤,上古音屬定紐鐸部字。上面已經說過,見紐與端系字關係密切,屋部為侯部入聲字,鐸部為魚部入聲字,而戰國時期,魚、侯二部已經開始合併,所以“角”、“澤”二字讀音是相近的。?,从“幣”省聲,上古音屬並紐月部字;陂,上古音屬幫紐歌部字。並、幫均為唇音,歌、月為對轉,所以?、陂讀音也相近。皮、幣聲系相通,典籍中亦有例證,參看《古字通假會典》689頁。

《孔子詩論》第十六號簡中的篇名《葛覃》以及第十七號簡中的篇名《采葛》,註釋者均沒有認出,現經多位學者指出並加以論證[x],確不可易。簡文中應讀為今本中“葛”字的那個字有如下幾種寫法:

對於上述形體的分析,論者間存在不同意見。李零先生將釋為“萭”,從上舉後兩種形體來看,這種釋法是有道理的。但李先生認爲“‘萭’是匣紐月部字,‘葛’是見紐月部字,讀音相近”[xi],則不確。“萭”从“禹”得聲,在上古音中屬魚部字,李先生將其歸入月部,未知何據。魚部、月部遠隔,讀音並不相近,所以“萭”字無從讀為“葛”。劉釗師在文章中指出這個字从艸害聲[xii],可信。只是劉釗師在文章中沒有對此加以詳細論證,而且簡文中另有讀為“曷”的與上引簡文所从形體不同的“害”字,二者之間的關係,也有加以説明的必要。先看簡文中讀為“曷”的“害”字,其形體主要寫作:

這種形體的“害”字,在甲骨文中寫作    (《小屯南地甲骨》4462),何琳儀師以爲象矛頭之形,是“?”字的初文。《說文》:“?,矛屬。从矛,害聲。”兩周金文作    、   (《金文編》531頁),

此外,註釋者對《孔子詩論》中一些篇名的隸定和解釋,也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如篇名《雀巢》的“巢”字,簡文寫作“樔”,註釋者將所从之“巢”字誤釋為“桌”。又如篇名《杕杜》,簡文寫作“折杜”,註釋者認爲今本的“杕”字為“折”字形誤,說甚迂曲。其實杕、折二字上古音均屬舌音月部字,就是音近通假的關係。類似的例子還有一些,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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