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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与文献

2013-02-25

(2)子部述评

子部书,起初是指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的争鸣之作。当时,儒家仅是诸子中的一家。汉武帝搞“独尊儒术”以后,儒家重要著作被视为经典,其它各学派的代表作被降到次要地位。但是,由于先秦诸子是在社会大变革时期陆续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他们纷纷阐述各自的种种主张,以应社会变革之需,因而诸子学说的内容包罗广泛,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文学,等等,皆有论说。《汉书·艺文志》中的“诸子略”专收当时各学派的论著,共九家,反映东汉以前诸子学说“各推所长”的情况以及“诸子之言”与“六艺之术”“舍短取长,则可以通万方之略”的关系。东汉以后,在尊儒的一统形势下,百家之言不得发展,日渐衰落。但科学技术并不因统治思想的一统而停止发展,反映科学技术成就的图书则在不断增多。唐初编制《隋书·经籍志》时,认为《汉书·艺文志》中的“诸子略”虽为“圣人之教”,“而有所偏”,兵书、天文、历数、医方等也是“圣人之政”,只不过“所施各异”。“若使总而不遗,折之中道,亦可以兴化致治”。基于这样的认识,《隋书·经籍志》便把《汉书·艺文志》中的诸子、兵书、术数、方技四略一并归入了子部。这表明唐初是将科技书与诸子书等同看待的,因而扩大了子部著录的范围。概括地讲,子部14家,儒家“纪仁义教化”,道家“纪清凈无为”,法家“纪刑法典制”,名家“纪循名责实”,墨家“纪强本节用”,纵横家“纪辩说诡诈”,杂家“纪兼叙众说”,农家“纪播植种艺”,小说家“纪刍辞舆诵”,兵家“纪权谋制度”,天文“纪星辰象纬”,历数“纪推步气朔”,五行“纪卜筮占候”,医方“纪药饵针灸”。[3]其后,一方面随着集权政治的强化、思想控制的严密,非儒学派或被视为“离经叛道、颠倒是非”,或被指为“怀诈狭私,荧惑视听”,都要遭到严厉的“掊击”、“屏斥”。[4]另方面,又认为“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5],科学技术长期不受重视,置于可有可无的地位。鉴于此二者,凡是君子所不为的经、史、集三部之外的书,都纳入子部。因此,子部书在四部中最为庞杂。清修《四库全书总目》对此有一番理论论述,并调整了排列顺序,以儒家(经以外用儒家观点讲学论事以及阐释孔孟学说之书)、兵家、法家(论法制理论之书)、农家、医家、天文算法六家“皆治世者所有事”,术数、艺术二家“皆小道之可观者”,谱录、杂家、类书、小说“皆劳资参考者”,释家、道家二氏为“外学”。同时强调,“儒家尚矣”,其它各家“皆儒之失其本原者各以私智变为杂学而已”。[6]

对于子部书的研究,在四部中可谓最薄弱了,同经部的情况出现强烈的反差,这很值得深思和引起高度重视的一个问题。

(3)集部述评

不少学者认为集部主要是文学方面的书籍,似有绝对化之嫌。最初,《七略》有“诗赋略”专收诗赋,可以说是文学性质的。南朝梁阮孝绪《七录》有文集录,分楚辞、别集、总集、杂文四部,图书分类中文集之名始于此。《隋书·经籍志》集部分楚辞、别集、总集三类,略去杂文一类。大约自东晋始,集部书已不再单单是文学作品,而是带汇集性、综合性的个人作品和诸家作品。

按传统说法,中国古代文学有两大源头,一是《诗》,二是楚辞。《诗》被列入经部,剩下只有楚辞。楚辞作为春秋战国时代楚国文学,到西汉不少文人写下类似作品,楚辞便成为全国性的文学。刘向辑录屈原至西汉诸家的这类作品,为《楚辞》16篇。东汉王逸在刘向《楚辞》基础上加进他本人和班固的作品,编成了《楚辞章句》,逐篇注释。宋洪兴祖又撰《楚辞补注》,在王逸基础上一一疏通证明,补注于其后,并多阐发,“于楚辞诸注之中,特为善本”[7]。朱熹认为王、洪二家均详于训诂,未得意旨,特着意阐发意旨,这与理学家注经的精神是一致的。

别集,指个人作品的综合集。《隋书·经籍志》认为“别集,盖汉东京之所创”。《四库全书总目》同意此说,亦认为“集始于东汉”。章学诚则以东汉“文集之名犹未立”,“实仿于晋代”[8]。别集的编辑,有自编、门人后学编及后人、亲朋编。一般说来,自编较之他人所编谨严。自编别集始于六朝,唐末已有专集刊版印行。其编辑方法,有依体裁分为前集、后集的,又有依精粗分为正集、外集的,也有依多少分为全集、选集的,等等。一集中还有内、外,正、续等编排方法。至于别集取名,章学诚也有过评论:“人心好异而竞为标题”,“巧立名目,横分字号”,“遂使一人诗文,集名无数”。[9]

总集,指诸家作品的综合集。作为文学总集,起源很早。《诗》、王逸所辑《楚辞》,便是古代诗歌、楚辞一体的总集。就各体综合性总集而言,《隋书·经籍志》、《四库全书总目》都以西晋挚虞《文章流别集》为始。《文章流别集》分体选集古今文章,并按篇论其优缺点。其书今已不传。现存最早的总集,便是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所编《文选》,又称《昭明文选》。萧统所选,上起周代,下至梁朝,“事出于沈思,义归乎翰藻”[10]者,即收录的是艺术构思深沉、文章词藻华丽的文学作品。全书分文体为38类。《文选》一书对于后世颇有影响,研究它、注释它的书很多,差不多形成专门的“文选学”。后世编纂历代文章或一代文章总集,大都参照、继承《文选》的体例。清康熙时吴楚材、吴调侯所编《古文观止》,也是一部有影响的总集。这种选收文章偏重于文采的做法,在南宋理学盛行的形势下,发生了变化。理学家真德秀编选的《文章正宗》,“以明义理切世用为主,其体本乎古,其旨近乎经者,然后取焉,否则辞虽工而不录”[11]。显然,这是有意识与《文选》对立,试图取代《文选》的地位,但“终不能强行于天下”。

集部书数量多,内容丰富,绝不可理解为文学作品。不少集部著录的诗、文,都含有经、史、子的内容。章学诚认为在是“学不专家”的结果,“经学不专家,而文集有经义;史学不专家,而文集有传记;立言不专家,而文集有论辩。后世之文集,含经义与传记、论辩之三体”[12]。所谓“学不专家”,反映学术的研究深入、范围扩大,是学科交叉发展的必然结果。因此,别集、总集在文学研究之外,越来越受到哲学、思想、社会、历史等研究的重视。

文艺理论,如诗文评论及词曲之论等,也在集部,这主要属文学范畴。但自宋代以来,及至明清长足发展的话本、章回小说,在各官方图书目录中均不见著录,这也是中国目录学和古代书史上的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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