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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币研究与社会经济史研究结合起来

2013-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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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点背景:钱币学会有很多会员是民间钱币收藏家,在和他们的接触中,发现他们十分重视钱币本身的形制、品相、奇特和稀缺等方面的问题,而对于钱币行使流通的社会经济背景不够关心。比如流通中的“沙钱”是通货膨胀和民间私铸的结果流通中的折扣很复杂,反映一定时期的经济状况,而收藏家喜欢正品,不喜欢杂钱;又如民间流通使用的汇票,有的用毛笔批画得密密麻麻,实际上这是汇票背书转让的结果,它在流通中的贡献是很大的,那些所谓品相好的汇票窿没有流通过或没有被背书转让过,在历史上没有发挥过作用或发挥作用不大。但是很多收藏家不喜欢有毛笔批画过的汇票。我主张把钱币收藏与钱币研究结合起来,把钱币研究与社会经济史研究结合起来。

本文是1987年在山西省钱币学会学术讨论会上的讲演稿,曾发于1988年《山西金融》钱币增刊。

钱币的收藏和研究,包括系统地积累、收藏和研究历代硬币、纸币以及各种货币代用品,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西方国家钱币收藏兴起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从17世纪起,有人开始对公私所藏货币进行评价、分类、展览等等,19世纪以后,各种关于钱币的目录、手册及著作不断问世,越来越多的人爱上了钱币的收藏和研究。我国人民收藏和研究钱币的历史更为悠久。南北朝时,南朝人顾煩著有《钱谱》,他在这部书中曾引用过他之前的刘氏《泉志》资料。唐代封演著有《续钱谱》、张台又撰《钱泉》。宋代董迪著《续钱谱》10卷,李孝灵著《历史钱谱》,陶岳著《货泉录》,村镐著《铸钱故事》。南宋时洪遵于1149年发表《泉志》15卷,收录五代以前中外历史货币300多种。明有董通《钱谱》,胡我琨《钱通》。清代的钱币学研究又有很大发展,有江德量《钱变》24卷,翟木夫《泉志补考》和《泉志续编》各20卷。

收藏钱币的目的随收藏者各异。有的为了欣赏,有的为了投资,有的为了研究。不论哪种目的,一般说来被收藏的钱币价值不会低于其金属价值,随着保存期的推移,收藏者人数增加,造币厂标记的稀有,其价值会不断增长。然而,尽管钱币收藏研究在我国至少已经有1500多年的历史,而钱币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相对金融学的发展则十分缓慢,始终停留在钱币形制、书体、重量、金属成色的考证上,基本上一直是考古学的一个部分。事实上,钱币的币材、形制、重量、成色及同时流通中的各种钱币的相互关系,是当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状况造成的,透过钱币的研究,可以揭示历史上若干经济现象的本质,是研究社会经济发展史中的重要资料。

我们在大量的历史铜钱中,经常看到一种重钱和各种不规格的劣质小钱(北方人称沙钱),基本都是财政经济困难时期的产物。繁荣盛世,平钱流通顺利,物价平稳;财政拮据,经济衰败时期,钱币杂乱,物价波动。历史上多次出现政府铸造重钱(大钱),通过法令,规定其与平钱母子相权,如当十、当百、当千大钱,说什么发行重钱可以节省采铜费用,而实际重钱的铸造,不是迫于消费需要,就是为了谋利。新王莽四次币制改革,其实质是什么?他的“大泉五十”,重12铢,顶50个“小泉”使用,每个“小泉”重1铢,毁12个小泉即可改铸1枚“大泉五十”,获利3倍。尽管王莽的钱铸造精良,但币制却混乱到不得不废弃。公元666年,唐高宗铸“乾封泉宝”,重2铢6繠(约1钱1分),就要当“开元通宝”10枚使用(“开元通宝”重2铢4亲,即1钱),也就是说重钱比平钱的实际价值只增加10%,其名义价值就要增加10倍,故行不到一年就废弃了。公元758年唐肃宗铸“乾元重宝”,又落得同样下场。公元1041年,为了筹措抵御西夏入侵的军费,宋王朝铸“庆历重宝”,曾在山西铸造当十的大钱30万缗调陕西补充军用。就连中国历史铸造最精、号称铁画银钩、徽宗御笔的“崇宁重宝”,“大观通玉”当五、当十钱,也是这样的产物。当今人们都在欣赏它的书体和制作工艺,岂知此钱曾是蔡京聚敛财富的手段,这种钱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收进了蔡京的腰包。清代咸丰皇帝为了镇压太平天国农民起义,铸造了咸丰大钱以飨军费。其中有当四、当五、当八、当十、当二十、当三十、当四十、当五十、当百、当二百、当三百、当四百、当五百、当千大钱,最后的当千大钱不及最初当五十大钱重。民国初年,阎锡山也曾用制钱改铸铜元,熔3枚制钱改铸1枚当十铜元,后又铸当二十铜元,强迫民间以10个制钱兑换l枚当十铜元,仅此一举,盈利360万银元。